本文包含:核家欢;微量ooc;宝宝奶夕。请酌情观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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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什么时候,那里出现了一颗槐树。
原因是在一个春日,他来到此处,准备等几位重要的人。
他想起了迁客骚人口中的诗句,觉得等人时,应在一棵树下等为佳。
于是他找来一株树苗,随手栽在此处,便离去了。
又是一个春日,他回来了。于他而言,他只是去忙了一阵子。只不过待他归来时,那树苗已经长成郁郁葱葱的大树。百余年的时光,于他而言不过弹指一瞬。
没人知道那里为什么会有一棵槐树,更没人知道,那只是他为了等人而种的槐树。当他坐在树下时,这棵树才开始执行它此生唯一的使命。至于这百余年间,这槐树滋养了多少生命、庇护了多少过路人,便与他无关了。
此时此刻,他便稳稳地在那槐树之下坐着,沐浴着午间的春风。
他的外貌是一名气宇轩昂的青年男子,样貌约莫二十出头,身体精壮,通臂黑纹,举手投足间尽是习武之人的气质。男子的边上则蹦跶着一位十一二岁的小姑娘,生得白发红角,红臂紫瞳,此时手里正抓着一柄短小的铜剑胡乱地挥舞着,口中还有模有样地发出“嘿”“哈”之声。
待那女童乱挥一气,终于玩得累了,男子便笑着鼓起了掌:
“好,好!想不到年妹竟也是个练武的好苗子。改日若有闲时,我便教你几套剑法,以你我共赏武学之精妙。”
听到男子的话后,小年便露出十分神气的表情:“那可极好!若是有了大哥所授的剑法,再配上我铸造的绝世神剑,那岂不是天下无敌,扫荡四方!喝阿,看剑!唰唰唰——”
被唤作大哥的男子名叫朔,此刻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妹妹玩耍。谈笑间,小年又摆了几个自认为帅气的姿势,再次引来朔的几声叫好。
舞了一多时,小年也有些累了,便丢下了手中短剑,扑到朔的怀中休息。那剑被随手一抛,便在空中化作几缕金光,消散不见。
“大哥,咱们还要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啊,我都有些饿了。”
朔摸了摸小年的头,悠然道:“不必急躁,你的姐妹们马上就到。待见过你的新妹妹后,我们即可用餐。”
在大哥的身后,靠着槐树立着一只竹筐,里面隐约传来饭菜的香味,让小年多少有些期待。
“我说大哥,万一她们迟迟不来,我们岂不是要饿死在这里?倒不如让我先尝点味道……”
小年正欲掀开盖着竹筐的油布,槐树旁却忽然起了一阵风。
那风不知从何方吹来,有形却无意,吹得树叶沙沙作响,草木皆动,脸上却没有半点风的触感。而若闭上眼,那风则轻柔地抚摸人的脸庞,耳边却丝毫没有风过之声。
在那股奇特的风散去之后,面前凭空出现了一位女子,长发苍蓝,逍遥洒脱,看去年芳只有二九,却生得仙风道骨,超凡脱俗。女子怀中则抱着一位女童,样貌比年还年幼,尚只七八岁,青发赤瞳,眼神飘忽,不敢视人。
那女娃看见槐树下的二人,似乎很害怕似的,将脑袋别过去,紧紧地贴在女子的怀里。
朔连忙起身相迎:“辛苦令妹跑这一遭了,也多谢令妹原谅我的任性。按照人间的传统,现在正是新春佳节。在这般欢喜的日子,若有兄弟姐妹的人,是定要聚一聚的。虽然我们也比不得那世间的寻常兄妹,我却也想效仿那人间,和大家来上一顿团圆饭,以增进兄妹之情。奈何一来顾虑岁相滋事,二来大家也多少有些事务缠身,便只有我们几个闲暇之人得以相见。不论如何,也总算是家人团聚了。”
令莞尔一笑:“我们兄妹间的关系本就非比寻常,能像这般聚在一起便是百年难见了,怎敢再求其他?若是早至那混沌初诞之时,你我只怕以爪牙相向,而非和和睦睦地在这槐树之下,互相嘘寒问暖了。”
朔点了点头:“毫无意义的厮杀早已成为过往,现在的我们并非毫无理性的‘兽’,而是拥有意识的自我。既然我们自愿入世,便要按这世间规矩,尽一份兄弟姐妹的情谊,也不枉在人世走这一遭。”
“兄长说得极是。”令赞同道,“想来也是为了这个,兄长才托我去寻那位新诞生的妹妹罢。不枉我在勾吴寻觅了数月,人是找到了。只是这个妹妹似乎有些怕生,费了好一番工夫,才愿意随我来。”
“你我初生于天地间,谁不是对所见的一切即好奇,又惧怕?正因如此,才需要来自家人的照应。”朔走上前来,细细地打量着令怀中的女娃,“请问妹妹的诞辰是?”
“子月十一,正是我们第十一位家人。”
“嗯,甚好。颉妹取过名了么?”
“取过了的。‘有兽色青,形似重峦;其数十一,戴月披烟……笔缀卷阖,如醉似痴,一夕烬尽’,因此妹妹的名字便唤作夕。”
“夕啊……好名字。”朔伸出手,小心地摸了摸夕的脑袋。小夕见那只手又粗又壮,还生满漆黑的花纹,吓得几乎要哭出来,惹得令好一顿安抚方才平息。
在朔一阵温柔的抚摸过后,夕终于放下了戒备,好奇伸出青绿色的小手,去抓朔的手指玩。朔的手掌很宽大,小夕的一整只手也只能握住朔的一根手指,但朔还是欣慰地笑了起来。
“多么漂亮的妹妹,能有这般可爱的家人,是我们的福气。”
见到长兄露出难得的微笑,令也不禁动容。
“夕妹,这是我们最年长的兄长,你要叫他大哥。来,让大哥抱抱你。”
令慢慢将小夕递到朔的怀里,动作之轻柔,仿佛在递一朵正月初开的梅花。
一开始,夕似乎还有一些抗拒,不安地在怀中躁动着。但朔宽大的胸怀似乎比令还要舒服,随着温暖的感觉从身侧传来,夕便逐渐乖乖地依偎在朔的怀里,安静得像一只栖息在人怀中的小兽。
夕鼓起勇气似的抬头看了看朔,犹豫了半天,怯生生地叫了一声:“哥。”
“嗯,好,好!”朔立刻露出很开心的表情,“叫了这声哥,以后你我便是一家人了。年,来见过你的妹妹。”
小年咬着手指,悠哉悠哉地来到了小夕的面前。
“你就是新来的妹妹啊?”小年一脸地不屑,“看起来也没甚厉害之处嘛,你的能力是什么?告诉你,我的本事可厉害着呢,你看!”
说着,小年忽地一挥手,只见手中一阵金光闪烁,一柄短小的铜剑“唰”地出现在手中。
谁知那夕生性胆小,哪里受得住这般惊吓,哇的一下就哭出声来,只恨不得钻到大哥的胸膛里去。朔连忙学着令哄小孩的模样,抱着小夕安抚起来。
“年,你妹妹尚小,性情怯懦,万不可将那种东西对着妹妹,明白了么?”朔语重心长地对年说道,言语间并无责怪之意。
“晓得了,晓得了……”本想稍微在妹妹面前表现一下,却换得这般反应,让年顿感无趣:“这个妹妹也忒怕人了,真不知她以后在人世间该如何自立。总不能在山上找间破草屋,把自己关个几百年吧?那也当真无聊得紧了。”
一旁的令听闻此话,露出了难以察觉的微笑。
“夕妹自混沌中降生未久,权能尚未完全显现。她将来要成为怎样的神明,需要她自行寻出答案。”
“什么嘛,令姐又在故弄玄虚!”年嘟起了小嘴,不满地囔道:“既然可以看穿过去和未来,眼下便告诉我妹妹的能力,如何不行?”
令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,嘘道:“万物皆有定数,凡事不可强求,也许你待会就能知道,也许过个几百年才会知道。既然迟早便知,多待一时又有何妨?”
“哼,我看妹妹的能力,就是只会哇哇大哭吧。”小年不屑道,忽然对小夕做了个鬼脸:“岁兽来啦!吼!”
“哇——”小夕被这一吓,险些又哭出来。
朔终于摆了摆手,说道:“好了,既然兄妹都到齐了,便让我们开饭吧。小年,过来帮忙可好?”
年这才不舍地停止了捉弄妹妹的游戏,跑去帮大哥准备餐点了。
偌大的竹筐装满了菜肴,朔将遮风的油布铺在地上,便开始变戏法般从竹筐里掏出一样样吃食来:
一盘凉的白斩鸡,几尾煎得金黄的鱼,一碟香油拌过的青菜,一只酒香四溢的醉蟹……最下面是一桶撒了芝麻的白米饭,以及一坛子酒。
闻见酒的香味,令发出一声愉悦的轻哼,宝贝似的抱起了那坛酒。朔见令那酒蒙子的性子又发作了,便笑问道:
“令妹品遍天下名酿,可知这酒是什么来头?”
令揭开盖子,轻嗅一番:“醇香馥郁,酱味浓厚,有道是‘风味隔壁三家绝,雨后开瓶十里芳’,当属黔地茅台。我若连这般大窖名酒都品鉴不出,岂不是被大哥笑话?”
朔拱手道:“令妹不愧为酒仙,一闻便知。这酒确是茅台,只不过令妹有一处说错了:此酒并非产自名窖,乃是我从酒师那讨教了做法,自个儿酿的。”
令眉梢轻挑:“这般成色,可非数十年能酿成。大哥酿这酒用了多久?”
“有些年头了。”朔微微怅然,“当年教我此法的酒师,早已谢世。那处产酒的镇子,我后来又去看了看,也悉数变了模样。只是这酿酒的法子似乎还传承了下来,在大炎还颇有名气。”
“闲云潭影日悠悠,物换星移几度秋……人事总是多变,繁华终归易逝。即使如此,兄长还是执意要融入这人间吗?”
“既在人世,何必超凡脱俗?但食些人间烟火气也无妨。这些个菜,也是我从人类那学来的,虽比不得菜馆里的滋味,倒也花了些工夫。只不知合妹妹们的口味否?”
“唔,不够,不够!”在二人闲谈间,一旁的小年早就扒了一嘴饭,鼓着腮帮道:“味道太淡,须添些辣味才够劲!”
朔不禁失笑:“年妹嗜辣,正如令妹贪杯,我自然知道。这瓶辣酱也是我在尚蜀学来的手艺,年妹试试如何?”
小年接过辣酱,掀开瓶盖舔了一口:“不错,实在够味!若论辣香风味,果然还是以尚蜀为佳。”
“年妹喜欢就好。”朔点头道,“只是我与夕妹初见,不知夕妹的口味如何,也未准备对应的赠礼,还请不要怪罪。”
小夕当然没有怪罪大哥的意思——倒不如说完全没在听大哥说的话,只是自顾自地低着头,一粒一粒地嚼着白米饭,似觉得索然无味。
“哎呀,夕妹只顾着扒白饭多没意思,来尝尝大哥做的辣酱罢!”小年性情精怪,最喜捉弄人,哪里肯放过整蛊妹妹的机会,当即挖了一大勺辣酱盖在小夕的碗里。小夕反应不及,被刺鼻的辛味狠呛一口,顿时被辣得干咳不止,哇哇大哭起来,涕泪俱下。
令连忙搂过小夕,一边拍着夕的后背,一边轻斥道:“小年,这便是你的不对了。妹妹还小,哪里经得起你这般折腾?莫要再欺负你的妹妹了,不然我便替兄长管教你,知道了么?”
小年看见妹妹那可爱的脸蛋被辣得通红,乐得不行,哪里肯听进去令姐的话。当下便暗暗决定,以后趁令姐不在,定要多耍一耍这个叫夕的妹妹。
最后,那碗淋满了辣酱的饭还是由小年解决了。
至于那只肥美的醉蟹,两只大蟹钳也是分给了最小的两位妹妹。令细细地将敲碎的蟹壳剔去,挖出腌制得晶莹剔透的蟹肉,小心地喂进夕的嘴里。谁知刚塞了一口蟹肉,小夕便“哇”地一下吐掉了;另一边,年尝了一口,也吐了吐舌头:“不好吃。”令只能笑叹:“咏蟹举觞,持螯杯空。醉蟹虽味美,只可惜妹妹们无福享受这佳肴了。”
朔方斟了一盏酒,悠悠道:“妹妹们还没到喝酒的年龄,怎能尝得了酒味,给她们吃些黄便是了。竹筐里还备了些甘蔗汁,餐后亦可拿出来与妹妹们喝。”
清凉的甘蔗汁兑了蜂蜜,年和夕似乎都非常喜欢。而当最后朔端上一盘金糖年糕时,小夕更是馋得不得了,塞了一块又一块,小嘴吧唧吧唧地动着,嘴边上沾满了米粉,好生可爱。
令见状,也不由得轻轻笑了,伸手将小夕脸上的米粉抹去。
“人间的小孩子都喜欢吃些甜的,我便照着做了些甜食,原来妹妹也如此喜欢。”见到自己的厨艺得到妹妹的认可,朔自然高兴非常,“夕妹若是爱吃这些糕点,改日我便多做些与你尝尝。”
“大哥可不能偏心啊,我可是先来的,大哥若要做也得先给我吃。”见到大哥这般疼爱小夕,年可不答应了,立马囔囔起来。
“小年不必争抢,只要是妹妹们喜爱的,我定会尽力满足。”朔笑道,抬头看了看远方,“这世上还有很多的美味,亦有各种各样的风景与人物。我只希望妹妹们能平安无事地长大,能去见一见人间的花朝月夕、良辰美景,做兄长的也就知足了。”
令举起了手中酒杯:“兄长如此珍视兄妹之情,实在令人动容。身为长姐,我自会助大哥一臂之力,全心教导妹妹,让她们尽快自立。这一杯,我便先敬兄长了。”
朔也端起了酒杯,再斟了一盏:“我早听说人们在喝酒时,通常会互相碰杯,以此助兴。今我们兄妹四人于此,也算欢聚一场,不如就让我们为今日的团圆干杯,妹妹们觉得如何?”
“我和夕妹没有酒,只有甘蔗汁,用这玩意干杯也算数的么?”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夕,此时夕正用手沾了甘蔗汁,在油布上写写画画。大哥原本准备了四只酒樽,不想年在来的路上粗心弄丢一只,害得夕只能用碗盛饮料。现在说要碰杯,让她多少有些过意不去。
令解释道:“一碰干杯友谊增,数巡过后气氛腾。只要碰出声来,便算干杯了,至于杯中何物,甚至是杯是碗,都并不重要。”
“那我便明白了,只要有响儿便行了罢!只是用碗的话,终究不能叫‘干杯’,而应该叫‘干碗’了,夕妹也要和大家一样用杯子才是。既然是我弄丢的杯子,就由我来解决罢!”
说着,小年又唤出了手中金光,憋了半天劲,铸造出一个歪歪扭扭的酒樽。朔和令见了这般造型怪异的杯子,都不禁哑然失笑。
“年妹这酒樽,万不可落入世人手中。若是遗落凡间,被后人发掘出来,不知他们该对千百年前的工匠们作何感想。”令打趣道。
年不服气:“我这酒杯本就非比凡品,岂是那些肉眼凡胎的人类能欣赏得来的!没准千年以后,世间的杯子还就长这样呢。”
“要是让世人知道,他们的铸造之神竟造出这般器物出来,只怕大炎传承了几朝几代的锻造业,都要断绝在你这了。”朔竟也难得地随了一句玩笑话,直把小年气得干瞪眼,半天憋不出话来。
“大哥!你怎么也同令姐来呛我……罢了罢了,小年我心胸宽广,不和大哥大姐计较这些。话说,夕妹觉得这只杯子怎么样呀?”
年转头看向夕,却发现夕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端着一盏酒樽,那樽造型规整,花纹精致,除了通体透明之外,与朔和令手中的酒樽别无二致。
朔有些感兴趣地看着夕手中的酒樽,随后点了点头。而令则是一副早已知晓的表情,闭目含笑。只有小年惊讶了半天,左看右看,百思不得其解:“大哥大姐又在装神弄鬼了,夕妹这耍的这是什么把戏?凭空变物的本事,与我有几分神似,外观却又相去甚远。夕妹,你这酒樽是哪来的,能不能告诉姐姐呀?”
小夕则完全没有回答的兴致,只是默默地端起酒樽,站起身来对三人各敬了一杯,又一言不发地坐下了。
“看来夕妹确实是不善言辞。亦或是惧怕人多之处,性喜清净。”令笑道,“毕竟是年龄最小的妹妹,怕生也是正常的。至于那取汤画樽的本事,想必也是夕妹的独门绝技罢。”
“令姐的意思是,这酒樽是夕妹用甘蔗汁画出来的?”小年一脸不可思议,“世上居然还有这般奇技,妹妹倒也不容小觑。只不过与我相比,自然稍逊一头便是了。”
“我们这一家子兄妹,又有哪几个是省油的灯。”令将酒一饮而尽,又续了一杯:“正因我们肩负了如此巨大的能力,才需要我们去引导这天下苍生,助他们走上发展的正道,让文明在岁兽苏醒前做好准备。此即我们降世之使命,年妹和夕妹还请务必牢记。”
年和夕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,朔则道:“妹妹们还小,说这些话她们也未必听得懂。眼下正是欢聚的时刻,我们只需珍惜眼前的景色,享受与家人相处的时光即可。各位妹妹,且让我们为了这难得的相聚干杯——”
黑的、蓝的、红的、青的,四只颜色不同、大小各异的手分别伸了出来,随着四只酒樽相碰,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,四人各自饮尽杯中物,宣告着这顿团圆饭的完美收场。最后,夕直接将甘蔗汁画成的杯子喝了下去。
于夕而言,这是自她诞生后,与哥哥姐姐们的第一次团圆饭。但她不知道的是,这也将是古代炎国历史上,岁兽代理人之间唯一的一场大型聚会。兄妹四人于槐树下共度新春佳节,共同聚餐的场景,在接下来的几百年内都将不会再出现。
神明们的生命尺度是如此漫长,长到对世间万物而言几乎残酷的地步。沧海桑田,时移事迁,于祂们而言不过过眼云烟。在缓缓流淌的时光长河之中,能够互相照应的只有祂们自己:唯有同类才能理解同类,亲族才会帮助亲族。而当十二兄妹中一些人开始崩落时,世道又会变成何样的光景呢……
无论如何,正如朔所言,只需放眼当下,享受与家人们的相聚时光便是了。不过,因为有了年的存在,恐怕就连这难得的家庭聚餐,夕也没法享受多少罢。
待到酒足饭饱之时,已是午后了。朔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妥当,背起了竹筐,将两位妹妹托付到令的手中。“大炎的南部和中原,我已大抵见识过了。接下来,我将要去北方游历,可能会花上数百年时间。我不在的时候,便麻烦你照顾下妹妹了。待到妹妹们长大,便要让她们互相独立,以防岁相再现,为祸世间。做兄长的没能陪伴妹妹们成长,是我的失职,在此先与妹妹们赔礼了。”说罢,朔轻轻揉了揉年和夕的小脑袋,向妹妹们深深地行了一礼,便不舍地离去了。令牵着两位妹妹的手,目送朔的身影模糊在远方。此时的令似乎有了些醉意,摇头晃脑,在那槐树下吟了一首诗,便也化成一股清风,带着两位妹妹消失了。
一切又回归了沉寂。
午后的阳光终于钻破云层,均匀地洒在大地上。春风依旧清冽,吹得大树的枝干翩翩起舞,也吹去了方才树下聚会的痕迹。
老槐树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。没有人会知道,那颗大树曾接待过四位神明,它的树荫之下曾举办了一场空前绝后的家庭聚会。槐树的寿命只有短短几十年,在它仅剩不多的生命中,它只能将这个秘密分享给在自己枝干上筑巢的每一只鸟儿听,借由它们的翅膀,将神明留下的诗句向大地的四方传唱。
“燕鸿过后莺归去,细算浮生千万绪。
长于春梦几多时,散似秋云无觅处。
闻琴解佩神仙侣。挽断罗衣留不住。
劝君莫作独醒人,烂醉花间应有数。”
不知什么时候,那棵槐树消失了,正如无人知晓它什么时候出现的一样。
(完)
ps:大家新年快乐呀!本想写夕宝独场的,但岁兽一家都好喜欢,一不小心就变成了合家欢……还有大哥实在太帅了,我要写大哥!>o<
关键词: 金光闪烁 我们这一家 独门绝技 和和睦睦 家庭聚会 家人团聚 气宇轩昂 兄弟姐妹 仙风道骨 大家新年快乐 郁郁葱葱 人间烟火 索然无味 吧唧吧唧 哑然失笑 别无二致 相去甚远 不可思议 摇头晃脑 无人知晓 此时·此刻 天下无敌 饶有兴致 毫无意义 即使如此 倒不如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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